这双眼睛直接看穿了我的内心，我的一切竟然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似乎全都坦露出来。
我惊骇的同时，极力掩藏内心的秘密，但越是掩藏，却仿佛泄露的越多，我的内心和大脑简直要撕裂！
“吼——”我挣扎着，仰着头颅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赤红了双眼，额头上青筋爆起。
然而最终只是低沉地，无声的抗议……
那双眼睛瞪得更大了，威势压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了这双眼睛，我的内心与脑海再次被撕裂，他不将我研究透彻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的眼睛里已经全是血丝，瞪得通红，眼角有猩红的血泪滑落，眉心绽放着白光……然而我却无能为力！
“天道！！！”大吼。
我感觉全身的血与气都停止了流转，魂与魄也开始分离，意识又是模糊，又是清晰……
一颗珠子突然融化了虚空，掉落下来，砸在我没了眼睛的右眼眶中。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传来的痛苦，就听见了极其愤怒痛斥的声音：
“敢尔！”
突然血肉结合的感觉再次出现在早已经失去知觉的右眼眶。我看向了天空，却发现异常的清晰。
那双眼睛对视我，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风云变幻，他想要隐没在雷云中，消失！
“你敢！”
我仰面望着那双眼睛怒喝！
我猛地从地面上奋力跳起，祭出赤色小剑，想要打下那双眼睛。
然而却如同棉絮一样轻飘飘的跳不起来，我气得目眦欲裂！
“又是你！”
我手指狠狠地插进了右眼中，再次将恢复的眼睛挖了出来，暴怒地摔在地上。
眼珠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动，有血有肉，却恍恍惚惚的又消失不见，变成了一颗珠子，透明的，里面有着一只黑色的眼睛。
“混账！混账！……”我不停的痛斥，怒骂。
“混账！混账！……”天空中竟然也回荡着我的声音，但却更暴怒，震天的响。仿佛能看见一个顶天立地不屈的巨人！
“啊……”我蹲下了身子，捂着淌血疼痛的右眼，完好的左眼也不禁热泪夺眶而出。惨嚎着……
我痛恨，我不甘心，为什么始终无法摆脱它的纠缠，为什么它始终要找上门来！？
我狠狠地瞪着那颗珠子，浑然不觉鲜血汨汨的右眼和头顶天空中的雷云密布。
我突然冲了上去，一脚将它踢飞了出去。
可再转身，它又出现在了身前不远处的地板上。
这时候珠子里的黑色眼睛突然眨了眨，淌出了血泪。
“……”是无声的叹息，一种情绪上的共鸣影响了我的身心。仿佛在说“唉”。
轰隆！
天空的雷云中有九道天雷劈落下来，简直要刺瞎我的眼睛。
“没了你，我也一样能封神……”我内心这个时候异常的平静。
鬼神的门户，那颗透明的珠子，它出现了我始料未及的变化——
咔嚓……
它裂了。
里面有黑色的眼睛。
淌出了血的泪。
“为什么？”
我什么也不明白，我什么也搞不懂……无知。
我走到了鬼神的门户跟前，蹲下来，想要抚摸它裂开的狰狞的痕迹。
然而在我的手罩住它的一刹那，我的动作定住了。
我笑了起来，无声的笑了起来，突兀的，莫名其妙的。
“哈哈哈哈……”我的笑声更加的张狂了，放出了声音，尽管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的左眼被泪水覆盖，右眼眶中又淌出了热血。血与泪混杂，流遍了我的脸颊。
我身形突然一晃，消失在了原地，我仿佛在凌空虚渡，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我冲了出去。
什么都不要管了，什么都不想了，就让他天翻地覆好了！！！
“修什么修！”我痛斥修行。
“一入红尘千百劫，人生何时不修行？”
我早就打算走修行为不修行的路，既然踏上，所有的修就是我所痛斥的对象。
像是进入了一种奇异状态，身体随着自己的心念在天地间遨游，看遍感知起来有些朦胧地山川河流，思绪如絮飘飞。
就这样越飘越远，越飞越高，渐渐看到了星，看到了月，看到了日，看到了他们别致的光。
如同跟着潮水海浪起伏一般，身形以及感知也慢慢沉了下去，看到了浩渺的大地，无尽的山岭。
我倏地抬眼，看向了一个方向，隔着幽暗的夜色，我看到了一轮挂在山巅的明月。
那是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男人，身形是虚幻的，内里是一只兔子，雪白的兔子，对着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吐纳。
他们交相辉映，洒落着银白的月光，如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两轮明月。
他好像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虚幻的人形消失，只剩下一双惊悚的兔子的眼睛盯着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略微颤抖，但不难听出他的声音很成熟。
“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想说的话，最终却只是念头的闪灭。
然而我的念头似乎传到了他的脑海里，他整个一尺多长的身体都俯伏在了地上，惶恐道：
“晚辈叫银月，是九洞妖王领的银月妖王。”
我怔了一下，而就是这一怔，我的心神好像突然有了清醒，大脑忙迅速地运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进入了这样的状态，更碰到了一位妖王，我肯定要好好做一手，不能浪费这番机遇。
然而随着我的思绪的运转，心神又疲惫恍惚了起来，我拼着最后的一点清醒，传念道：
“我叫白叶，我……”
只说了一点点，便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我的身形又飘忽在了这天地间。
“雷来！”
我引导着自己的思绪，尽力做一手稳固我准备布下的棋子。
轰隆！
一道雷霆果然从天上劈落了下来，黑色一瞬间如同破布一般被撕得粉碎。
我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睛却疲乏得再也睁不开，沉沉的合拢了。
身心仍是飘忽的，在天上飞，在天地间遨游，游遍大河山川……
这种虚幻的感觉令我沉醉，令我痴迷，心底却又异常警惕，排斥着。
我极力去探寻一份最真实的触感，哪怕是一滴水，烫的，热的，都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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