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的观察陈列架上的患者档案有没有缺失，毕竟有关于患者隐私，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会给医院造成负面影响。
走了一圈儿，卫子凡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看来是他多心了，兴许华严伟就是想复盘审核一下那些资料。
卫子凡绕过陈列架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把档案室的门锁上了，可能最近的精神状况太过紧张，才疑神疑鬼的吧。
然而此时，华严伟鬼鬼祟祟从医院倒垃圾的后门绕到地下停这场，一步两回头，似乎是怕极了被人发现。
地下车库内只有几个应急灯，刚进门的那段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华严伟摸索着往前走，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车，刚要打火的时候，却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瞥见一张人脸。
他大叫一声就要冲下车去，后面的人立马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在驾驶座的靠背上。
“是我，别动！”
身后的人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长长的帽檐耷拉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声音也似是故意压低。
华严伟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前段时间有人联系他，愿意用高价购买医院里一些重症患者的个人信息。
他财迷心窍之下就答应了下来，但是这个向他购买资料的人以前从来都不露面。
他们之间每次碰头都是在市中心一座废弃的写字楼里，他把复印好的资料放在二楼卫生间左手边第一个隔间的水箱后面。
然后拿走那里的钱，身后这个声音跟那天给他的电话的人声音极为相似。
华严伟装着胆子向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但除了那张紧紧抿着的薄唇，和唇下的一块疤痕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要的东西呢？”
车子里空间狭小，可能是因为气氛压抑的原因，让华严伟觉得有一点闷热。
他颤抖着手把一个漆黑的公文袋递了过去，“一共是十个人，我查过了，都是刚住院没多久的，家庭状况也不是很好。”
后座的人松开了他的脖子，开始确认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办的不错。”
一张支票递到了华严伟面前，他拿过来一看，两百万呐！比上次多了一百万。
在他眼里的几张破纸原来这么值钱，“不知您是哪家的大老板，日后有需要就尽管找我，华某定当义不容辞。”
座位上的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开车送我到咱们之前见面的那栋写字楼。”
华严伟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小心翼翼的把支票揣进兜里后，就开车绝尘而去。
卫子凡正好要去三号楼住院部送资料，结果一抬头就把华严伟开车从地下车库行驶出来的瞬间看了个满眼。
他眉头一皱，华严伟居然没去复盘资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卫子凡开车跟了过去。
市中心来来往往的车辆数不胜数，他跟的有点儿吃力，前面的车似乎没有想要去的目的地一般，来来回回的绕。
终于在又一个红灯的时候，卫子凡紧踩着油门，眼看着就要拉近距离……
结果从旁边盲区一下子冲出来个骑自行车的老头。
卫子凡本来就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的车，等他发现了冲出来的人以后便赶紧往旁边打方向盘。
再抬头的时候，华严伟的车早就消失在前面的路口了，卫子凡气愤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下车看了一眼。
所幸他反应快，地下的人没事儿，只是车圈飘了一点儿。
“您没事儿吧？”
地上那个老头直翻白眼，嘴里嘟嘟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卫子凡只好伸手去扶，那老头的哼唧声儿顿时就大了很多，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加深了几分。
“我浑身都疼，谁也别碰我。”说完话还装模作样的抽搐了一下。
旁边的人越围越多，都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了。
卫子凡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于是开口说道：“我刚才方向盘打的及时，根本没撞到您。”
那老头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地上就耍起赖来，好不容易碰见个豪车，不好好敲诈一笔，简直可惜。
“现在的年轻人啊！明明撞到我老头子了还不承认！真是天理难容啊！”
卫子凡一阵嗤笑，所幸站起身来不管他，“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您尽管报警，不过被抓进去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那老头子看卫子凡要走，紧忙小跑着撵上来抱住他的大腿，“大家快来看呐，撞了人还不赔钱，这是什么人呐！”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更有甚者早就拿出手机不停拍照。
卫子凡懒得再在这耗下去，直接掏出手机报了警。
那老头见事情不妙，嗖地站起来拿着那个破自行车灰溜溜的绕过人群离开了。
“都散了吧。”卫子凡薄唇轻启，清冷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这世界上永远不缺看热闹的。
他轻轻拉开车门启动车子，周围的人见没什么可看的也都散了去。
当当当——
卫子凡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不久，就有护士过来敲门。
“进来。”
“卫院长，刚才做完手术的那位病人说心脏有点不舒服。”
卫子凡点点头，拿起听诊器和术前体检档案，“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术前体检档案上记载着病人为女性，名字叫赵若彤，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前年在他这儿做过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术后状况良好，可是今年却总是出现排斥反应。
前段时间也来做过几次检查，他依稀有一点印象，卫子凡来到病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请进。”一声柔柔弱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护士说你不舒服，方便详细描述一下么？”卫子凡翻开手里的小本本准备记录病情。
“卫医生，我刀口有点儿疼。”赵若彤眉头轻皱，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全无，嘴唇白里透红，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伤口阵痛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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