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那般热闹的神庙在白天显得有些过于冷清。
姜荼只是刚刚走进结界之中就感受到了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让她这个弱鸡隔得远远的就被震到喉头一甜的那种。
反手拿出一瓶恢复药剂灌下顺便压下上涌的血腥气的姜荼没有找地方避开，神仙打架，她这个凡人看看怎么了。
反正她这个凡人，不怕死，还愿意自己找死。
直直的往双方交战的地方去的姜荼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神色专注的注意着前方的动静不说，手上还拿了袋一一出品的焦糖口味瓜子。
上头的封口压得实，不用担心气味会漏出。
“姜姜，咱们好好珍惜生命好吗？”
虽然宿体不是你真正的身体，好歹也有你的——
“什么？”
“宿体死亡是会对姜姜的意识体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损伤的，姜姜不要太过冒险。”
“放心吧，我有分寸。”
“颜夕，你该相信我。”
颜夕撇撇嘴，相信归相信，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好。
本命火焰被颜夕召唤了出来，就在指尖跳动。
她的本命火焰能燃烧的可不只有实体。
灵力、神力和其他攻击，都能被点燃，要么被吸收要么归于天地。
顺带着解决几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颜夕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本命火焰，又担心这个初生灵智不怎么机智的小家伙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一遍又一遍的复述着。
姜荼都发现她的意图了，颜夕还是在继续她的教导本命火焰的大工程。
听不懂指令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正式成年的朱雀才会有生出灵智的本命火焰，在此之前，这团看起来极为弱小的火焰都是在朱雀一族的眉心蕴养着。
成年的时候朱雀所有的灵力化成外头的防护，本命火焰就冒出来，无意识的燃烧朱雀本身有的灵力、拓宽经脉、燃烧神魂力。
熬过去了，就是成年的朱雀。
熬不过去，成为一只死朱雀或者变成一只傻子朱雀都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神魂有损而性命无虞的朱雀，数目比顺利成年的朱雀还要少。
颜夕嗅到那一丝朱雀血脉的气息的时候，还在想她那个小叔。
在颜夕离开朱雀族之前，整个朱雀族，有这个情况的也只有她小叔一例。
神魂有损而导致的神智有缺可以治疗，只是因为人人只知如何壮大神魂恢复神魂的力量，没有谁研究过如何修复神魂。
而且是不用其他人的神魂作为原材料提炼物质来修补的那种法子。
阴损的法子提炼出来的东西再干净，效果再好，因果一旦背上，那个人就再也没有继续往上走的可能性了。
晃晃脑袋想起来自己可以在这些个小世界寻找修复神魂的法子的颜夕，瞬间变得精神头十足。
小叔对她很好。
小叔的天赋也很高。
要是日后她跟着姜姜去走南闯北不着家的话，小叔就肯定要先恢复正常。
姜荼在重压之下走得很慢，几百米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快一刻钟，周身压迫感散去的时候，姜荼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晚一步了。
重压消失，八成是战斗已经结束。
不知道取胜的那一方还在不在。
迅速挪闪到一个能够遮掩身形的盆栽后头的姜荼，这一回瞧清了第一案发现场的景象。
软软躺倒在地上的，就是先前还好生生的走在街道上的恒无娘娘。
她今天穿了身很是素净的衣裳，整个人就像一枝藏在枝叶间的秀雅木樨花，因为衣服颜色浅，斑斑的血迹就很是明显。
恒无的气息极为微弱，胸口的大片血迹看起来很是吓人。
姜荼小心的探查着恒无的伤势，发现恒无胸口并无伤口。
不知道精神力丝为什么不会被发现的姜荼大着胆子离开自己的掩体，朝着一站一立两个人那边挪了一步。
确定没有被发现，于是再挪一步。
就这样挪到了恒无身后，与对面那个站着的黑衣人两两相望的阵势。
可惜黑衣人并不能看见姜荼。
“骄傲如你们一族，竟然也会有甘愿成为别人附庸的时候？”
“不知道你到了下头，你的族人会怎样责怪于你。”
“好能耐啊，少族长。”
“我自己的选择，我定然是不会后悔的。”恒无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血，强撑着坐直了身体，因为身体虚弱乏力，往后倒下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什么支撑住了她的身体。
目光只是稍稍的偏转了一瞬间，恒无感知到了背后有个并不能被他们瞧见的人的存在，这个人手上，还有她昨天才送出去的红绳。
心下着急的时候，又发现对面那个算得上不死不休的死仇的人竟然对自己身后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毫无察觉，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是无所谓的。
这个大概是叫棉棉的人类女孩，却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她的弟弟还要靠着这个人类女孩续命。
放松的借了力坐起身来，姜荼想了想还是调整了自己的站姿让恒无靠得舒服一些。
看起来也更像是恒无勉力坐直身子，没什么破绽。
只是恒无能够碰触到自己这一点，让姜荼有一瞬间的心惊。
“当年，你一个人带着那个小孩跑出了你们的族地，不惜自废灵脉到了这灵气稀薄到不够凡兽塞牙缝的凡人界，可谓是破釜沉舟。”
“可惜你没有想着积蓄力量报酬，只是想着保护当年那个小孩。”
“可我还是找来了，没想到吧。”
“的确是没想到。”恒无体内力量所剩无几，她的灵力还没有全部转化成品质要更高的仙灵之力，信仰的力量在缓慢的修复她的身体。
在刚刚发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捏碎了腰间的玉牌。
如今已经转换为仙灵之核的她的妖丹已经被挖去，那个她愿意放下架子成为附庸的至高神也不曾出现。
整整一刻钟，至高神只要降下一丝神识，就能将这个人震慑住。
恒无笑了笑，只是看着对面的那个人，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怨恨的情绪存在。
“你不恨我？”
“你为你的主子，我为我的族人，仇恨又不能令你挫骨扬灰。”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姜荼也听到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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