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便利店的店员因为家里面有养小猫的原因，刚好随身备着一点营养膏。
“你说得是学校里的几只小猫吗？”店员一边忙着手上的工作，一边从包里拿过几支营养膏。
温羡点了点头，扫了店员的码，顺道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有人经常来喂它们吗？”
“应该有吧。”她思索了片刻，“那几只猫都挺肥的，我也喂过几次。”
店员叹了口气：“都是可怜的孩子。”
没有得到少年的线索，温羡跟她道了一声谢，随后从她手上拿过，再然后轻轻地、轻轻地走到了小路旁，手呈喇叭状开始呼唤。
小猫蜷缩在一起，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才试探的从草丛内探出了个脑袋，歪着看她。
“喵喵喵。”
温羡朝它们招了招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那些小猫抬起似琉璃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
温羡也耐心地回望，等到人声变得寂静，那些小猫才走到她旁边开始低头舔挤出来的营养膏。
小舌头划过米白色的膏/体，舌尖上细小的倒刺将其灵活地蜷走。
知了在树上叫，墨色的笔画满了整片天空，又一块一块的用颜色区分，晚风轻轻地吹着女孩两侧的鬓发。
路边的灯光呈现暖黄色，她的背影挑开了黑暗，像是午夜时分的仙度瑞拉，拢着一层朦胧的纱。
顾臣淮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白天的荒谬在她用手摸着小猫脑袋时全部瓦解，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但在揉到第二下之时又放下。
不行，会得结膜炎。
于是，在第二次起风的时候，他走到了她的身后，同她蹲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猫粮喂养。
与此同时，原先在她面前蹲着的小猫眼睛一亮，从她身边逃离，纷纷拥到了顾臣淮身边。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顾臣淮已经将小猫抱在了怀里。
再然后，小猫一蹬，白色的衬衫上印上了黑乎乎的小脚印。
温羡：“……”
等等，他不是有洁癖吗？！
“这只小猫叫。”顾臣淮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可却跟她清晰的解释道，“你刚刚喂得那只，叫巧克力。”
温羡觉得这些名字有点土，下意识就问：“这是你取得名字吗？”
顾臣淮的脸上有些笑意，不知为何，在他人看来还有些微小的幼稚，他点了点头，道：“嗯。”
温羡：“……”
说实在，还怪土的。
温羡将心里话给憋回去，昧着良心努力夸赞道：“很好听。”
肉眼看见，从她说出夸赞的那一刹那，顾臣淮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些。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装得再成熟，也有一道年龄的枷锁。
脑子里的爱心并没有变化，看来是要和他继续聊天。
温羡也借此理由好奇地问：“你经常来喂吗？”
顾臣淮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碎发耷拉在额前，回答道：“压力大的时候，看见它们会轻松一点。”
算是一个解释。
但也从中可以得知，他每天的压力都很大。
温羡摇了摇头，努力拉近距离，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抱回家养？”
按照他们的经济实力，养这些猫是不成问题的。
顾臣淮说道：“我的母亲对猫毛过敏，而且它们在外面待惯了，将它们抱回去，反倒它们会不习惯。”
女孩走过去跟他蹲在同一处，白皙的手指也随着他的视线抱起一只猫，她学着他的动作揉了揉，随后漾开笑意。
“喔，我以为你会抱回家养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顾臣淮的动作微微愣住，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好似刚刚的神情只是温羡眼花出了幻觉。
她没有养过猫，所以抱猫的动作会有些僵硬，顾臣淮说不上哪里奇怪，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宿主，顾会长其实以前有养过小猫，而且是从小陪到大的，但是他的父母觉得会耽误他学习，便给他送人了。】
温羡：“……他妈不是过敏吗？”
【他骗你的，他是害怕失去，所以干脆不曾拥有。】
温羡沉默，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人就这么站在小猫的中间，直到顾臣淮突然问了一句：“你今天见到祁砚了？”
温羡点了点头，本以为他要问她对祁砚的印象，可谁曾想，他问得是——
“你的作业又被谢烬拿走了？”
有些严肃的语气，看来是跟她寒暄完来找她算账了。
温羡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心虚的不敢望他：“谢同学没拿我的作业，他最近写作业很认真，都是自己写的。”
顾臣淮无奈皱眉：“他什么德行我还是知道的。”
“能好好写作业，那真是见了鬼了。”
温羡怕谢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还是为他辩解道：“那也不能这么说，他也挺认真的。”
按照顾臣淮对谢烬的在意程度，她为谢烬说好话，那就无异于再刷顾臣淮的。
好兄弟嘛，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
二人告别了小猫，走在路上，男生的衣角上还有着几道黑色的脚印。
顾臣淮沉默了片刻，在听完温羡的话后，突然停下脚步看她。
温羡回看，最后以一滴眼泪落下而告终。
“怎么了，我的脸上是有花吗？”
顾臣淮：“……”
他总不能说，他在怀疑她今晚为什么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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