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悦床头随意放着白校服，夏叶瞥一眼，“北茗中学”几个字特别显眼，她放开唐帅，抻了抻自己同款校服的衣角，“不揍你，因为那晚你是最紧张的。”
唐帅是个没有心机又愚蠢的女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都被别人当成冲锋枪了还信誓旦旦的用“义气”二字来展示同仇敌忾的友情。
夏叶没好气瞪她，“说吧，陆紫心呢？”
唐帅抖抖嗓音：“病，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肖悦捂着脸，被吓得够呛，她没想过夏叶的反击会这么直接，她以为最严重的情况是夏叶告诉老师报警，没想过她竟然这么“刚”直接动手。
这么可能？
夏叶她一个被老师宠在怀里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做这些“小混混”才能做的事情。
小孩子经常会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
夏叶向前走两步，背对唐帅，“起来吧，这个样子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虽是和唐帅说话，但她的眼神始终落在肖悦身上，憎恨，厌恶还有一些被她强制压下去的恐惧。
没错，夏叶自己从地上起来的那个早上，她是害怕的。
她第一次明白了“人心险恶”。
如果说那晚她被揍是因为同学之间的误会和争吵，无论是价值观的冲突还是“我就是看你不爽单纯想揍你”，她都可以解释成年少轻狂的游戏。只是，早上起来看到她在地上躺着还无动于衷的行为，很难不让她上升到人性这个装X的哲学问题上来。
所以，她才决定反击，夏叶真的恨她们，虽然这份恨源自对人性的恐惧。
她一直盯着肖悦，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夏叶不确定到底谁是第一个说不管她直接去上课的人，但直觉告诉她是肖悦。
肖悦本能后退两步，但仍然不落下风的低吼：“夏叶，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找我干哥哥，你给我等着！”
夏叶轻笑，她本来打算就此打住的，肖悦的话又点了个炸弹。
夏叶，“好啊，你说的是薛洋吗！那个打算把你送给‘老黑’的干哥哥，你去找他吧，到时候你就明白那天考完试我为什么要拦着你了！”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肖悦心尖上一样，夏叶是故意的，打破少女天真的梦这种事情虽然没什么成就感，但很爽，特别是面对一个顶着风来的“小混蛋”的时候。
肖悦继续挣扎，但声音小很多，“你胡说八道，我们说好了，他就是我哥哥，要不是你从中捣乱，他不会和我断绝关系的，都是你，夏叶，我恨你！”
夏叶叹气，缓缓扬起左手，抓住肖悦的衣领。
肖悦双手捂着脸，向后弯着身子，眼睛通红，抖着身子不敢看夏叶。
夏叶心一软，放手，站直，“这样就没劲了。”
唐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见夏叶回头，原本掐着被子边的双手向上用力，棉被盖住了脑袋。
夏叶晃晃脑袋重新蹲下，身子凑到肖悦耳边，低声说：“等你被他们睡的时候，千万别说我告诉过你你会被她们睡这件事件。”
说完，她站起身，右手放在嘴上打个哈欠，接着，双手向上伸个懒腰，又左右扭了扭腰，满不在乎的开口，“这样会影响人家看笑话的心情的呢！”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可爱中带着点俏皮，又骄傲又贱。
夏叶心满意足，回床睡觉。
*
日子照常过，夏叶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是课上看小说，课下写作业，偶尔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和同班同学的关系不好不坏，有人说话但没人陪着上厕所。
期末考试前迎来了北茗冬天的第一场雪，《2002年的第一场雪》歌词被改成了2003年，每个课间楼道里都能飘来一句“2003年的第一场雪……”夏叶听着听着也会哼了，她趴在窗台上，头枕着胳膊，小声念着“……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三班又回到了刚开学时对夏叶充满无限敬畏的样子，因为陆紫心转学了。
这消息被班主任一句话带过，连个解释都没有，在下课铃响的时候王敏面容平静的撂下句话——陆紫心转学去二中，文艺文员改成张晓红。
没人带头，八卦传不出体系，虽然每个人都好奇陆紫心为什么转学，而且每个人都有一个和夏叶扯不开关系的理由，只是没人敢说。
这次真的没人敢惹夏叶，肖悦和唐帅在宿舍的时候无比乖顺，甚至还会主动分享润肤乳给夏叶，说自己挤多了给她当护手霜用。
夏叶只能笑着回应，她不想顺她们的意“和好如初”，不是一路人，真没必要强求什么。
寒假，夏叶执意留在北茗，新年也没有回家。除夕夜，彩花照亮了整片夜空，夏叶堵着耳朵站在门口看放烟花，邻里的拜年祝福夹在烟火味里，真快，又是一年。
再开学，夏叶和顾幽南都知道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夏叶年级第一，顾幽南第二，总分差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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