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打烊了！"
天源正趴在柜台上数着今日的进账，老周那破锣嗓子突然在耳边炸响，吓得他差点把算盘扔出去。
"老周头，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天源揉了揉耳朵，"我这正算到关键处呢，今天那帮玉灵宫的冤大头可让咱们赚了不少..."
老周没接话，只是用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他，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三长两短。天源瞳孔一缩——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跟我来。"老周转身往后院走，背影佝偻得像只老虾米。
天源撇撇嘴，顺手抄起柜台下的青铜罗盘塞进袖中。这玩意儿是他重生后最大的依仗，能偷吸龙气，堪称修仙界"充电宝"。
后院月光如水，老周却带着他直奔柴房。天源正纳闷，只见老头一脚踹开柴堆，露出个黑漆漆的地洞。
"下去。"老周的语气不容置疑。
"哎呦喂，老周头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天源嘴上贫着，手却悄悄摸向罗盘，"我最近可没偷喝你的'醉仙酿'..."
"少废话！"老周突然暴起，枯瘦如鸡爪的手一把扣住天源手腕。天源骇然发现，自己尘境三层的灵力居然挣脱不开！
地窖里霉味呛鼻，老周弹指点亮墙上的鲛油灯。昏黄灯光下，天源看清了四周——这哪是什么柴房地窖？分明是个小型藏宝阁！墙上挂满古朴法器，中央石台上刻着繁复的龙形纹路。
最扎眼的，是正对入口那面墙上悬着的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布满裂纹，却散发着令天源血脉震颤的熟悉感。
"玄阳镜..."他脱口而出，自己都吓了一跳。
老周猛地转身，眼中精光暴涨："你果然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天源装傻，心跳却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自从重生到这个店小二身上，前世的记忆就像打碎的镜子，只有零星片段。
老周冷笑一声，突然扯开衣襟。苍老皮肤上，赫然盘踞着一条赤红龙形刺青！那龙纹在天源注视下竟微微发光，龙须无风自动。
"龙脉守卫？"天源倒吸凉气，"你不是飞升阁的奸商老周吗？"
"三十年前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老周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有力，"南宫傲放火是为了掩盖龙脉暴动，而我在那晚接任了上一任守卫的职责——就是你前世的好友，青阳子。"
天源太阳穴突突直跳，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隐约看见漫天火光中，一个青衣道人将染血的玉佩塞给少年模样的老周...
"等等！"天源突然抓住关键，"你说龙脉暴动？九条龙脉不是云梦城的根基吗？"
老周走到石台前，手掌按在龙纹上。纹路逐一亮起，在空中投影出九条交错的金色龙影。每条龙影脖颈处都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
"九条龙脉实为上古龙皇封印，镇压着域外天魔。"老周声音低沉，"玉灵宫圣尊就是被污染的龙魂，它想借香雪重启封印的机会金蝉脱壳。"
"香雪？"天源心头一紧，"她不是城主女儿吗？怎么又成钥匙了？"
老周古怪地看他一眼："你装什么傻？前世不是你亲手把那丫头送到南宫傲身边的？她胸口那片龙鳞胎记，就是封印枢纽。"
天源如遭雷击。记忆碎片中，暴雨夜的悬崖边，自己将一个襁褓递给满脸泪痕的南宫傲...难怪香雪醉酒总喊他师父！
"现在明白了？"老周突然抄起墙上的铁尺，"该上课了。"
天源还没反应过来，铁尺已带着破空声劈头砸来！他本能地举臂格挡，却听"咔嚓"一声，小臂骨应声而断。
"卧槽！老周头你疯了？"天源疼得冷汗直流，袖中罗盘疯狂震动，偷吸的龙气急速修复着伤势。
老周攻势不减，铁尺舞得密不透风："玄阳体要见血才能激发，吐三口血换一拳威力，划算！"
天源狼狈翻滚，撞翻了一排木架。瓶瓶罐罐砸得粉碎，某种辛辣液体溅进眼睛，疼得他嗷嗷直叫。恍惚间，前世战斗本能突然苏醒，他一个鲤鱼打挺，右手成爪直掏老周心窝！
"这才像话。"老周侧身避过，铁尺变招下劈。天源躲闪不及，肩头挨了记狠的，顿时血如泉涌。
剧痛反而让天源灵台清明。他察觉到体内有股炽热能量随着血液沸腾——是玄阳血！前世半步天境的根基居然跟着魂魄重生！
"哈！老周头你完了！"天源咧嘴一笑，满嘴是血却战意昂然。他不再躲闪，硬吃一尺后反手扣住老周手腕，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直刺对方咽喉！
老周眼中闪过赞赏，突然撤力后仰。天源这指戳空，指尖却迸出三尺赤芒，将石台一角削得粉碎。
"不错，尘境三层就能外放剑气。"老周抹了把脖子上渗出的血珠，"但还差得远！"
说罢突然跺脚，整个地窖剧烈震颤！天源站立不稳，眼睁睁看着老头身形暴涨，佝偻的背脊挺直如松，皱纹如潮水褪去，转眼变成个剑眉星目的中年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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