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内，
听到动静的项兰英忍不住走到门口打量，看到刚才接头的韩瘸子被抓，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扭头就要跑。
可她哪跑得过退伍军人，没跑出多远，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扑倒，脸贴着冰凉的泥地，项兰英冻得直打颤，手脚被人死死按住，动都动不了。
“狗特务，我们不眠不休盯了你们两周，哪能让你跑掉。”
什么特务，我不就是投机倒把，可当不起特务的罪名，项兰英满脑子浆糊，张嘴就喊道：
“我认，我都交代，是我当家的跟马东海从港城倒卖手表，我都认，可我不是什么特务，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华国人…”
这可不能搞错了，她要是以特务的罪名被抓，她男人就算本事再大也救不了她。
而且她也确实不是什么特务，就是投机倒把而已，等她男人接到信儿，一定会想办法找人救她。
也许投机倒把是犯法，可架不住他男人在商业局工作，只要运作一下，没准就能放出来。
她心里还有一丝丝侥幸，这些人是抓特务的，只要证明自己不是特务，是不是就能放了她。
“得了吧，被抓的特务都说自己不是特务。”
方文瑶压根不理会这些鬼话，是不是特务，先抓回去再说，至于投机倒把的事情，回头跟当地派出所打个招呼就是。
与此同时，医院里
经过医生一系列的解释，以及韩瘸子的叫嚷，杜向荣跟张家兄弟面面相觑，才知道搞了个大乌龙。
韩瘸子压根就没有服毒，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的，就是有点受惊过度，精神有些恍惚。
“我都说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服毒，我特么拿来的毒药…”
“给我老实点，没问你别说话。”
张龙一把将他按在病床上，简单粗暴，疼的韩瘸子龇牙咧嘴，暗暗后悔不该蹚浑水。
“杜队，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看着无赖模样的韩瘸子，赵经义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面有点不得劲。
他赶紧把杜向荣拉到一旁，两人偷偷嘀咕起来。
“我肯定感觉也有点不对劲，太简单了，可是咱们抓人向来都很顺利，好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韩瘸子叽叽喳喳的，不太像是个特务，反而像是个街溜子，一股子懒汉的感觉。
只是张成星很狡猾，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在伪装，伪装成这个叫韩瘸子的懒汉。
赵经义提醒道：“他是个瘸子。”
这是个疑点，当时获得的情报里面可没有提到这一点，只是说张成星长得极丑。
可韩瘸子如果不是张成星，为什么过来接头，而且还拿了加密的情报，他们一直盯着，半点都没松懈过，那份情报就只有工作人员，项兰英夫妇，以及韩瘸子接触过。
而且韩瘸子的瘸腿不是很严重，如果伪装好一点，完全可以看不出来，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沉思了片刻，杜向荣转身回到病房冲韩瘸子询问道：“说说吧，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做人要讲义气，有什么都冲我来就行。”韩瘸子冷哼一声，一副不合作的模样。
杜向荣眼角一抽，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怎么越发感觉韩瘸子不太像是特务，就是一脑子不太好使的傻子。
“那咱们聊的别的，你腿怎么回事？”
这次韩瘸子迟疑了一下，没有顶嘴，大大咧咧道：“上山打猎，让野猪拱了。”
“什么时候的事？”
“问这个干嘛？”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老老实实道：“好几年了，幸亏我们村老张叔把我背回来，只是腿治不好了，走路有点瘸。”
“唐婉认识不？”见他慢慢开始合作，杜向荣开始问一些敏感问题。
唐婉？谁啊？
韩瘸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恰好被杜向荣跟赵经义捕捉到，两人面面相觑，看情况不太像是假的，难道真的搞错了？
“谁让你去取单据的？”杜向荣赶紧追问。
“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只要触及到单据的问题，韩瘸子就一副不合作的无赖样子，这让杜向荣有些头疼。
他心中一动，如果不把韩瘸子当成张成星审问，只是当做一个投机倒把的犯罪份子，他想知道韩瘸子会有什么反应。
只要盯着韩瘸子的表情，没准就可以看出点什么来，想到这里他继续开口：“如果你合作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减刑…”
“马东海指使我干的。”
杜向荣：“…”
赵经义：“…”
有点出乎意料，韩瘸子不复刚才桀骜不驯的模样，回答的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的。
玛德，难道真的搞错了？
可未免太巧合了，这份情报经手好几个人，为什么单单抓韩瘸子，不就是因为他太丑的特征。
“是真的，前天马东海说可以带我发财…”
见两人不说话，韩瘸子顿时急了，一股脑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由很简单，他是被拉入伙投机倒把，今天是第一次做就被抓了。
杜向荣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越发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马东海长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话反倒是把韩瘸子搞不会了，跟长什么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长得好看就不吃花生？
“跟你相比，马东海丑不丑？”赵经义插了一嘴。
有点打击人了，韩瘸子老大不情愿的开口：“还行吧，庄稼人哪有什么丑不丑的，就一普通面相，说不上多丑。”
杜向荣跟赵经义面面相觑，这倒是让他们两个不会了。
他们是按照黑省，丑，矮，三个特征抓的人，可现在人抓到了，却感觉并不太像目标。
至于背后的马东海，既然长得不是很丑，大概率也不是目标，这下几人皆是一脸迷茫，所以张成星到底在哪里。
“把他带回去继续审问，老赵，你跟我去趟下河村，不管这个马东海是不是目标，肯定是有问题的。”
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马东海也是其中一个联络员，只不过狡诈的特务利用韩瘸子迷惑他们。
可他们的这次抓捕全程保密，张成星怎么知道的，还让韩瘸子出来当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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