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制造克隆体......"方雪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每当一个'章明远'开始崩解，就启用下一个。这就是你保持永生的方法？"
"聪明。"最初的章明远说，"但不完全对。克隆只是躯壳，关键是要转移意识。你母亲帮我实现了这一点。"
方雪看向母亲。她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但眼神依然清澈坚定。
"告诉她真相吧。"章明远用枪抵着母亲的太阳穴，"告诉她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实验。"
"我在研究如何逆转基因崩溃。"母亲平静地说，"但他扭曲了我的研究。那些纳米机器人本应该修复受损的基因，却被他用来转移意识，掠夺他人的生命。"
"掠夺？"章明远冷笑，"我只是在延续章家的传统。几代人的努力，你以为仅仅是为了活命吗？"
他打了个手势，两个尚未完全崩解的克隆体推来一个金属箱子。箱子上布满复杂的电路和管道，中间有一个圆形的观察窗。
通过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漂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蓝色矿石。
"1927年那场矿难后，我们就发现了这块矿石的真正价值。"章明远说，"它不仅能改变基因，还能储存和转移意识。你以为那些购买珠宝的权贵只是实验品？不，他们是'养料'。我们通过矿石吸收他们的生命能量，维持自己的存在。"
"你是个怪物！"
"我是进化者！"章明远狂热地说，"想想看，一个永恒的意识，可以不断转移到新的身体。这难道不是人类终极的进化吗？"
方雪的手臂已经开始剧烈疼痛，纳米机器人的崩解已经扩散到了肩膀。计时器显示：45：02：44。
"不过，这具身体也快到极限了。"章明远看着自己开始出现裂纹的手掌，"是时候进行新的转移。而你，亲爱的方雪，将是最完美的容器。"
他打开箱子的上盖，蓝色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走廊。其他克隆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纷纷倒向矿石，化作点点蓝光被吸收。
"看到了吗？他们都是我的一部分。现在，该轮到你了。"
但就在这时，方雪的母亲突然挣脱了钳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银色的液体。
"不！"章明远的脸色大变，"那是......"
"蓝银蔷薇的提取液。"母亲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这种植物。它不仅能抵抗矿石辐射，还能分解纳米机器人。"
她将试管扔向箱子。
章明远开枪射击，但已经晚了。试管在空中破碎，银色的液体洒在了矿石上。
刹那间，整个空间充满了刺目的光芒。矿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表面开始出现裂痕。
"不！你毁了一切！"章明远咆哮着扑向箱子。
但变故陡生。矿石的裂缝中射出无数道蓝光，将章明远笼罩。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扭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挣脱出来。
"快走！"母亲拉着方雪就跑，"这里马上要......"
轰隆一声巨响！气浪将两人掀飞。等方雪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走廊尽头。母亲就在身边，正给她注射着什么。
"解药。"母亲说，"真正的解药。"
方雪看着手腕，计时器停止了跳动，皮肤上的裂纹也在慢慢愈合。
"这些年，你一直......"
"我必须留在这里。"母亲说，"只有这样才能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计划。而陈老帮我在外面布局，等待最后的时机。"
"那章明远他......"
母亲指向爆炸中心。烟尘散去后，方雪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箱子完全破碎了，露出了真正的章明远——或者说，曾经是章明远的东西。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而是一团不断变形的蓝色物质，表面布满了电子般的纹路。
无数记忆碎片从中闪现：矿难、实验、杀戮......一个世纪以来，章家所有的罪恶都在这一刻显现。
而在这团物质的中心，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形，正在艰难地向外爬。那个人有着和章明远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流露出完全不同的神情。
"是......是陈明？"方雪惊呼。
"真正的陈明。"母亲说，"他的意识一直被困在矿石里。现在，他终于自由了。"
但还没等他们靠近，警报声再次响起：
"警告：自毁程序启动！所有区域将在十分钟后爆炸！重复：自毁程序启动......"
这时，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方组长，B-137区出现严重泄露！所有数据正在向外传输！防火墙被攻破了！"
母亲脸色大变："不好！核心数据库！"
就在混乱之际，那团蓝色物质突然剧烈翻滚，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颗粒，顺着通风管道快速消散。
而陈明也在此时彻底昏迷过去。
"他逃走了......"方雪说。
"不，更糟。"母亲盯着通风管道，"他释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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