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城外荒山。
天色还未大亮，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陈北芒立在一处山坡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山石。
眼前的地形，与龙王瀑布相似，正是实验的好地点。
江河充满好奇的站在一篇静静看着。
"江老你看，这处与龙王瀑布处的石质相似，这次实验，还得全仰仗你的判断。"
陈北芒郑重说道。
"这是老夫的荣幸。"江河行礼说道。
陈北芒没有客套，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德元："准备好了么？"
"回陛下，都准备好了。"张德元搓着手，有些紧张，"只是这火药......"
"从最小的量开始。"陈北芒吩咐道，"分三处实验。一处十斤，一处二十斤，一处三十斤。"
他走到石壁前，仔细敲击着石面，不时用指甲刮蹭。
"就这三处。"他指着山石上的裂缝，"顺着纹理埋药。"
张德元连忙带人忙活起来。
工匠们先是在石壁上凿洞，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火药装入，最后用泥土封实。
"这是？"江河看着那细如发丝的引线，有些疑惑。
"这是特制的引线。"陈北芒解释道，"一尺长的引线，能烧上一刻钟。足够我们撤离到安全距离了。"
江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待一切准备就绪，陈北芒让所有人撤离到百丈外的山坡上。
"张德元。"他沉声道，"先点第一处。"
"是！"
张德元小心翼翼地点燃引线，而后快步退回。
引线燃烧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轰！"
一声闷响，烟尘四起。
待烟尘散去，众人才看清那处山石的情况。
"这......"江河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坚硬的山石上，已经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
"成了！"张德元激动地喊道。
"别急。"陈北芒示意他稍安勿躁，"看看裂缝的走向。"
众人仔细观察，发现裂缝确实是顺着山石的纹理延伸的。
"好！"陈北芒满意地点头，"点第二处！"
第二声炮响过后，裂缝明显扩大了。
而当第三处火药爆炸时，整块山石轰然倒塌。
"这......"江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火药，竟有如此威力。
"江老。"陈北芒走到他身边，"您觉得如何？"
"好！"江河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有了这个，那龙王瀑布......"
"且慢。"陈北芒打断他，"这只是第一步。这火药虽好，但用在水边，还需要更多准备，而且各种计量，还要测。"
江河立刻冷静下来："陛下说得对。这般爆炸，若是在水边，怕是会引起水势变化。"
"正是。"陈北芒正色道，"所以我想请教江老，如何在不影响水流的情况下施工，刚刚的计量您也看了，真正实践，多少计量的火药，您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江河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若是......"
他从怀中取出图纸，在上面划拉起来。
"我们可以先在这里修一道围堰，将这段水流暂时引到另一边。"他一边画一边解释，"等这边炸开新河道，再把水放进来......"
陈北芒在一旁认真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两人就这般商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了初步的计划。
"如此一来，便是两全其美了。"江河总结道。
"好！"陈北芒拍板，"那就按这个方案来。"
他转头唤来周延年："传令下去，召集能工巧匠，三日内务必备齐工具。另外，让工部准备木料，要修围堰用的。"
"是！"
"张德元。"他又对老铁匠道，"你带人继续试验火药。要把各种情况，计量都试过，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明白！"
安排妥当后，陈北芒又对江河道："江老，这段时间还要辛苦您多指点。"
"应该的。"江河望着远处的通天河，眼中闪着泪光，"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四十年了......"
三日后，运河工地上已是一派繁忙景象。
陈北芒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望着眼前井然有序的场面，眼中满是欣慰。
高大的木质围堰已经初具规模，工匠们正在紧张地加固。一队队民夫扛着木料来回穿梭，脸上虽然满是汗水，却看不到半点疲惫。
"陛下。"周延年走上前来，"今日又有三百余人来报名。"
"可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周延年笑道，"按照您的吩咐，有手艺的去了各个工坊，力气大的去了运料的队伍，老实本分的去了伙房......"
"工钱可都发放及时？"
"那是自然。"周延年道，"每日日落前就结算完毕。百姓们都说，从未见过这般爽快的活计。"
陈北芒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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