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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衙时间，沈砚就看见自己主子的身边竟多了一个人。
身上穿着主子的大氅，戴着兜帽，遮住了整个上半张脸。
他正疑惑谁能有这么大胆子，竟敢穿二爷的斗篷，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砚大哥，听说你之前去尚书府找我了。”
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沈砚满脸惊喜。
“阿霄，是你啊。我听阿墨说你在水月庵那里受伤了，所以去尚书房看你，结果二爷说只受了点小伤，然后又派你出去办事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看你，我还挨了一顿板子。”
“那你现在好点了没有？”苏窈站在沈彦州的身后，朝他的后脑勺死死瞪了一眼，看向沈砚的眼神里充满了内疚。
沈彦州这人，动不动就喜欢打人板子。
“我皮糙肉厚的几天就好了。”沈砚伸出手掌，正准备重重拍向苏霄的肩头，以显示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
手掌还没接触到苏窈的肩头，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甩开。
“我看你是板子还没挨够。”冷飕飕的嗓音，像是十二月湖面上吹过来的冷风，要将人给冻成冰块。
沈砚讪讪收回了手掌。
他发现，自己每次只要和阿霄开个玩笑，或者想要有肢体上的接触，二爷似乎都不高兴。
他转头疑惑地看了眼另一边的沈墨，不是说他们主子这次从水月庵里带回来个姑娘，亲自日夜照顾。
都说他们二爷根本不是断袖，这次是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女人。
他还在心里替苏霄松了口气，可如今看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二爷这不会是想要男女通吃吧？
沈砚朝旁边的沈墨挤挤眼。
沈墨像是没看见一般，跟着沈彦州朝前走去。
沈砚一顿抓耳挠腮，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确实不够用，根本看不懂他们主子的想法。
他和阿霄现在是兄弟，私下里他一定把他们主子金屋藏娇的事情告诉阿霄，让他千万不要再上主子的当，远离渣男。
嗯，没错，他们二爷现在在他眼中就是个渣男。
骗别人可以，但不能骗他们的阿霄。
马车很快停在了尚书府。
沈彦州将苏窈送下马车:“你先回府，我还要去一趟长公主府。”
苏窈点点头，便转身进了门。
刚回到院子，竹苓就迎了上来。“姑娘今日怎么作这样打扮？”
“去了趟刑部见个人，这样比较方便。”
两人进了房间，苏窈掀开帽子，将身上的大氅解开，竹苓习惯性地上前接了过来。
两人同时都愣住了，刚才的动作，两人像是配合了无数次。
苏窈默了默，才轻声开口:“谢谢。”
“姑娘客气了。”竹苓回过神，将大氅挂在横架上。
“奴婢的命都是姑娘救的，为姑娘做这点事不值一提。”
苏窈坐在靠窗户边的软榻上，竹苓将一个铜质雕花手炉放进她手里，又将房间角落里的炭盆搬到了软榻旁边。
软榻的矮几上放了新沏上来的茶和几盘糕点。
是她喜欢吃的红豆桂花糕。
苏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味道很熟悉。
“这是谁做的？”
“是奴婢做的，是不是不合姑娘的口味？”竹苓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带了点紧张。
“是我以前和我一个姐妹学的，她很擅长做糕点，可惜我就学会了这一个。”
“很好吃。”苏窈细嚼慢咽，慢慢品尝着糕点。
她知道竹苓说的是谁，以前在她身边最擅长做糕点就属连翘。
吃完她又拿了一块。
竹苓看她是真的喜欢吃，非常高兴。
“曲莲的身体怎么样了？”吃完糕点，苏窈又喝了半杯茶，才开口问道。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现在在姚师父那里，等会儿马上就过来。”
竹苓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她看向坐在软榻上的苏窈。
苏窈点头:“让她进来吧。”
竹苓连忙去开门。
曲莲走了进来。
苏窈眼睛直直地看向她，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脸色也少了以前的红润，多了几分苍白。
比以前在她身边的时候憔悴了很多。
她从小跟在自己身后习武，是几个人当中体质最好的，个子高挑，身材也很结实。
现在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整个人感觉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一看就知道，在水月庵里没少吃苦。
苏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曲莲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大礼，口中诚恳地说道：“承蒙姑娘出手相救，奴婢如今已恢复了大半元气。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但凡姑娘有所差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定然不会有丝毫推辞！”
苏窈轻笑一声:“先起来吧。我这边倒真有一事，需要你们帮忙。”
曲莲直起身体:“姑娘请说。”
苏窈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问道:“你身上的武功恢复了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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