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小婉看看李云铮，又看看那个疯书生。
脑子里的记忆时隐时现，却又不那么明确，脸刹的一下就白了。
手下意识就拉住了李云铮，李云铮顺手就扶住了她：“怎么了，你认识，那就好办了。”
陈小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刚刚有一团大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有地方让我坐一下吗？”
李云铮眼里，女人一脸的惊慌，眼中满是恳求和不可思议，还有无限的委屈。
他一把拦腰将女人抱起，往山洞外走去。
戈壁外的背阴处，李云铮揽着女人的腰，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细看会发现女人在轻轻的颤抖。
“李云铮，你知道的，我忘记了很多事......刚刚，我想起来了一些。那个人是彭雨生， 我爹当年的同窗，我爹说：水墨丹青，皆是同窗情谊，刹那芳华，恰是同学少年，赤子之心怎可辜负。
他们交情挺好，还曾去我家里，还给我娘送过一些花，在兴云府也时有上门。”
李云铮轻轻拍着陈小婉的后背，并不说话，说什么，忘记的过往未必是好的记忆。
又听她道：“我那时还小，他是兴云府的举人，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些糖和糕点，意气风发，才华横溢，不知为何如今成了疯癫之人。我爹当年的事，他又扮演着什么样角色。”
“只怕不会太干净。”
陈小婉整理好自己情绪，坐起道：“我去问问。”
李云铮看着她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你这么久都没有问出什么来，只怕不行还是我去吧！”
“身体受得住了。”
“可以，我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有一些惊慌。走吧！陪我....”。
山洞外口，两女三男立在那里，见两个人来立刻侧开了身。
彭雨生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嘴里念念有词，陈小婉很是认真的听了一下，一个字都听不清。
“我请大夫看过了，他这样是人为的，被人毁了心窍没有好的可能，只是些许执念。”
陈小婉点了点头，彭雨生身前蹲下轻轻喊道：“雨生叔，雨生叔，你....能听到得吗？我是陈小婉.....陈作安的闺女。”
彭雨生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陈小婉低头沉思了一会道：“桃花下, 共饮醇酒。回忆往昔, 吾辈皆少年。”
“情...如...金...石...不...言....而....喻.....作安啊！...我...我......对.....不...起.....。”说着，转过头云撞墙，一下一下的。
众人......一惊.....都看向陈小婉。
陈小婉继续道：“雨生叔，我是婉婉.....陈作安的闺女，你还记得吗？”
彭雨生一下一下撞着，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了陈小婉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道：“婉婉.....婉婉.....婉婉......”，突然间双目赤红，状如疯魔，向陈小婉扑过来，嘴里喊：“死......死.....死...婉婉死.......”
李云铮一把将陈小婉拉到身后，单的撑着捏着彭雨生的两个手臂捏着紧紧的，很快来的两个将士，一左一右的将人按住了。
只听那彭雨生嘴里又喊着“不能是我，不是我....不能死.....不能死.....陈作安的比你好，比你好.....看.....看你笑话.....嘿嘿，嘿嘿......”然后蔫了，往地上摔去。
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况，李云铮又看着关陈小婉道：“今天审不了。”
“没关系，够了。”
“我们回去吧！”
“嗯。”
“好好守着，别让他死了。”
“是”。
大半时辰后，客栈里陈小婉对李云铮道：“云铮，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查了，明天我就回云了，我要先回一趟连山村，然后直接去京城。”
“你的这边......好生抗敌吧！有消息我会传给你。”
“真的不休息两天，你的身体可还抗得住。”
“不留了，这一来一回近一个月，家里小晨儿和几个孩子都还小。”
李云铮将人搂住：“那我军医那里给你拿一些外伤药，或是你在经过乌良岗的时候找葛大夫看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葛大夫还在乌良岗。”
“嗯，那老头固执的很，不肯去凉州城，也不愿意来这里，就守着那个小药铺，守着风沙过活。”
陈小婉一笑，确有答话，将头埋在男人肩头，这一走以后这样的时候刻可能就没有了。
“娘子，不要放弃我好吗？和离书我不签字，你一直就是我的娘子。”
陈小婉眼中一滴泪流下：“好。”
她这一刻好像有一些理解仓央嘉错的那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有时候确实难以两全，鱼与熊掌不能双得，她从来没贪心过了。
第二天李云铮只送她到了沙洲城外，走时候递给她一个包袱。
陈小婉笑着接了，说：“保重，我等你凯旋归来。”
李云铮：“好。”
只是两人都明白，这一别一切就说不定了，可能是再也不见，也可能是天人永隔。
看着人儿在黄沙漫天中的远云，李云铮突然就明白了，当天他要来西北，陈小婉不肯送他的原因，那时候她站在半山湾的山坡上，应该是和他此刻一样的心情吧！
如今，他们换了一个个，他送她离开，怕她一去不回，报应啊！
“将军，50里处，发现敌军斥候，80里处有敌军有前锋营。”朱
李云铮上马，看了一眼那早已看不见人影的方向。
“回营，迎敌。”
“是。”
耳边却是女人当年话：“不和离，我可以守寡，你这一走富贵荣华天高地远，只怕再也不能见了......我不去找你，不缠着你，你将来为民作官，再娶妻生子都和我没有关系.....”。
脸上却是笑，心里念的是，你还专门找我了，那陈小婉我们今生注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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