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邵玉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闪。
不远处的两个人重又对峙起来。
“师父，我……”
“正式拜师那天，我说过什么？”
……
邵玉满脸茫然，这怎么好像是又重来了一遍了一样。
恒娘和秋霜却已经明白了。
“原来焰卿的心结在这儿。”恒娘说。
秋霜沉默，眼色沉沉。
“我告诉过你，这是他心中最迈不过去的坎儿。想必，他那时候是很绝望的。”恒娘说。
秋霜脸色更难看：“当时是我冲动了。”
“不是我说。几百年了，他一直循环在这个梦境里。就算醒了，心里也说不好会不会崩溃。”
邵玉欲言又止，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但他也听明白了，焰卿这是一直被困在这个场景里了。
“我的徒弟，不会这么没用。”
秋霜倒没生气，但脸色更冷了。
说完，还不等恒娘再说什么，她就大步朝不远处的两人走了过去。
恒娘：“……”
她还想问秋霜准备怎么解开焰卿的心结呢，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秋霜走过去的时候，正赶上梦境里的秋霜拔剑刺向焰卿。而焰卿正一脸绝望。
秋霜走过去，徒手一把夺下了另一个秋霜的剑。然后用手里的剑反手一刺，直接把剑捅进了另一个秋霜的胸口。
另一个秋霜瞬间化成一道烟，消失在原地。
然后真正的秋霜一个转身，抬手毫不客气的甩了焰卿一巴掌。
“你清醒了没有？这样的幻境，竟能困了你几百年。以后出去了别说是我徒弟，没用的东西。”
焰卿：“……”
恒娘：“……”
邵玉：“……”
恒娘猜到秋霜不会用什么温和的方法，但她也没想到秋霜如此暴戾。
邵玉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脸，突然觉得恒娘可真是温柔。
焰卿呆呆的看着身前的女人。她衣着干净，不同于之前自己面前站着的秋霜，因为在瘴气林中待了许久，而有些脏乱。
“师父……”他喃喃道。
“叫我干什么？跟我回去。”
秋霜伸手，拉住了焰卿的胳膊。
焰卿又一次愣住了。刚才还要和自己恩断义绝，想要杀自己的人，现在想要带自己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邪气侵染了。”他痛苦的说。
秋霜不耐烦的骂他：
“我有办法解决，跟我走。”
邪气不好清除。但这么多年了，秋霜早已想到了办法。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办法解决，她今天也要带走焰卿。
焰卿仍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秋霜。
秋霜松开手：“今天你若是不跟我走，以后就没机会了。”
然后重新伸出手，但没有在拉住焰卿，把选择的机会给了他。
看着那只雪白干净的手，再看看自己因劈开胀气林而被划伤的手，心里有些难受。
看他久久不动，秋霜恼火起来。
抬手又给了焰卿一巴掌。
“小狼崽子，你真敢不跟我走？”
恒娘：“……”
邵玉：“……”
他俩都觉得脸疼，但焰卿的眼神却火热起来。
他的师傅本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如果她对自己温柔起来，焰卿反而会觉得不对劲。
他终于鼓起勇气，朝秋霜伸出手。
秋霜一把握住，拉着他就往恒娘他们这边来了。
焰卿欣喜若狂，师父真的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他整个人又是一顿，大量的记忆灌入脑海，让他有些头疼。
他的目光复杂起来：“师父。”
“跟我离开这。”秋霜说。
“你来接我了？”
“废话。”秋霜不客气的说。
焰卿笑了，真的是他的师傅啊！
可随即他的目光又暗淡下去：“跟你离开，我们也回不去了吧？”
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明白，他说的不是回不去云溪山，而是回不去他们的曾经。
恒娘两人觉得自己现在站在这儿也不是，不站在这儿也不是。对视了一眼，恒娘主动走了过去。
“你知道，她来找我帮忙的时候，是怎么介绍你的吗？”她问焰卿。
焰卿看向她，眼神犀利起来：
“恒娘。”
“是我。”
恒娘没想到焰卿能认出她，不过她今天可不是来叙旧的。
“你师父说，如果你能醒过来，你就是她未婚夫了。”
焰卿的眼神瞬间剧振，不可置信，又带着欣喜若狂和一丝胆怯的看向秋霜。
被其余三人盯着，秋霜难得也有些不自在。
清咳一声，道：“你不愿意？”
焰卿一愣，然后大喜。
“愿意，我愿意。”
这一刻，他不想要计较他们曾经的恩恩怨怨。他只知道，他肖想了近千年的女子，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当然是愿意的。
“咔嚓”，“轰隆”。
幻境发出了即将崩塌的声音。焰卿要醒了，这个梦境自然也就要崩塌了。
恒娘来不及说什么，提起引魂灯，灯光笼罩了四人，把他们一起带了出去。
恒娘三人站在了屋子里，床上的焰卿也睁开了眼睛。
躺在床上太久，焰卿的目光还有些涣散，身体也还有些瘫软。
秋霜想出去拿些灵药给焰卿恢复身体。脚步刚一动，焰卿就拉住了她的袖子。
“师父你去哪？”
眼神可怜兮兮，恒娘和邵玉简直没眼看。
只有秋霜早已习以为常，不为所动的冷冰冰道：
“去给你拿药，顺便准备一下，帮你解蛊。你给我正常点。”
然后就出去了。
焰卿准备好的招数，一点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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