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一愣。
大家都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尹晨话里的调侃意味谁听不出来。
原本俞玥对莫星宇给乔舟连倒两杯水这事没什么异议，可如今被尹晨这么一“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起来。但好在她也是个有修养的聪明女生，没有把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
莫星宇也是心理素质过高的人，脸上的神色丝毫没变，从容淡定地笑笑。起身越过桌子拿起尹晨的杯子，也给她倒了一杯水。
“服务员。”
莫星宇放下水壶，招呼道。
离他们这桌不远的一个年轻女服务员连忙跑过来。
“再给我们加两瓶唯怡豆奶吧。”莫星宇望着她笑道。
年轻女服务员被莫星宇的帅气外表所迷惑，一时忘了回应。
半晌才脸颊微微泛红道：“好的，稍等。”
服务员跑到柜台前，从柜台后的饮料架上取了两大瓶唯怡豆奶，又转头数了数莫星宇这桌的人数，顺手拿了几个一次性杯子过来。
“谢谢。”莫星宇礼貌回应。
服务员笑着摇摇头。
莫星宇拿起其中一瓶豆奶，打开，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先倒了一杯给离他最近的乔舟，又拿起倒了一杯给时静，然后继续拿起手边的杯子。
乔舟知道，这是要给在场的女生都倒一杯饮料。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动静，安静吃饭的江尧放下筷子，拿起另一瓶没拆封的豆奶，倒了一杯，起身放到俞玥面前。
江尧那杯与莫星宇给尹晨倒的那杯几乎同时到达两个女生面前。
两位女生一愣，说了声谢谢。
莫星宇倒是不太惊讶，笑着看江尧：“还是你们两个搭档关系好。”
俞玥白了江尧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谁和他关系好啊。”
一顿饭就这样心惊胆战地接近尾声，莫星宇起身去结账，唐梓亮说他要上个厕所，于是其余的人就坐在原地等他俩回来。
一男四女的尴尬局面。何况那个男生还是不爱说话的江尧。
一时间餐桌上陷入了沉默
正在乔舟在心里祈祷莫星宇能赶紧回来时，突然，餐厅里的灯光闪了闪，措不及防地灭了。
一瞬间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周围的顾客都慌张起来，吵吵嚷嚷的。
半晌，老板扯子嗓子喊道：“大家别着急哈，可能是用电量过大，跳闸了，我去找人看看。”
尽管如此，餐厅里吵闹的声音依然没有减小。
“我还以为停电了呢。”尹晨在黑暗中发声，“没想到上海的电路也这么垃圾。”
乔舟他们一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此时华灯初上，外面其他建筑加上路灯的光微微折射进来，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
“反正我们也吃好了，要不我们先走吧。”是俞玥的声音，“出去等他们。”
“好的。”
“嗯。”
尹晨时静纷纷赞同。她们三个坐在一排，时静先起身，后面两人也陆续走出来。
乔舟自然是无异议，也起身离开。
“江尧，走了。”尹晨经过男生的座位时提醒道。
乔舟顺着声音下意识地望去，发现高大的男生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猜不透心情。
“噢。”男生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他的座位。
就在那一霎，回忆突然如洪水般涌入乔舟的脑海。
夜盲症。
江尧有夜盲症。
另外三个女生早已领先了他们，乔舟慢慢走到江尧前面，然后轻轻地给他移开沿途的所有障碍物，以便他安全出门。
大概是离门外不到十米的距离，柜台附近，有一桌人正闹哄哄地吃着饭，一个椅子横放在路中央。
江尧眼看就要撞上去，乔舟连忙上前去给它移开。
江尧倒是“平安”经过了，而乔舟却因为动作太大没站稳，而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袭来，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乔舟后怕地睁开眼，发现是莫星宇。
她连忙站直身子，瞥了一眼江尧，发现男生已经走出来餐厅。
“谢、谢谢学长。”乔舟结结巴巴地向面前的莫星宇道谢，悄悄红了耳根。
“你·····”莫星宇吞吞吐吐地开口。
其实他早已在尹晨俞玥时静三人路过柜台时就已经结过账了，刚想叫住他们，就发现乔舟在后面一路上弄着什么，再往后看，原来是在帮江尧移开沿途的路障。
那一刻，他联想起曾经江尧受伤时乔舟的及时出现，还为了他而撒谎。这一系列的举动太暖心，绝不像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关系。
刹那间，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是不是喜欢江·····”莫星宇继续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乔舟打断。
“莫星宇。”
这是乔舟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以往很多次，他都和她说让她别那么客气，别叫自己学长。可她从来不听，依然恭恭敬敬地在他的名字后面冠以学长的尊称，可现在，她却叫了他的全名。
莫星宇似乎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不，不能说是严重性，而是他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
黑暗中，男生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失落。
“请你····千万给我保守秘密。”
乔舟郑重地说道，但语气里似乎带着点哀求。
莫星宇愣了愣，想抬手揉揉女生那短短的头发，却又觉得不合适，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几秒，终是缓缓落下。
“嗯。”
男生轻轻地回复。
乔舟松了一口气，轻轻道，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柔弱，就像是无数普通少女被戳中了心事：“谢谢，谢谢·····学长。”
“我们快走吧。”乔舟回过神，瞥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五人，唐梓亮不知什么时候也出去了。
餐厅里依然闹哄哄的。
短发女生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手腕被一阵温热的触感包围，乔舟一愣，浑身像触了电般。
“乔舟，我答应你。”莫星宇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磁性，“我答应你帮你保守秘密。”
男生顿了顿，又继续道。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乔舟不明所以。
“答应我，以后都叫我莫星宇，不要再见外地加上学长二字了。”
半晌，女生才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好，莫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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