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冲出房门，将站着的撒索往身后一拉，尴尬地朝着面前的美人笑：“爱丽？”
爱丽冷艳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她看向姜娆：“你是.......海底女巫？”
姜娆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了皱眉头，国王居然将自己的身份和实验都告诉了眼前这个人吗？
她只是笑，却也不点头。
“我是亚丽希亚。”
爱丽的红发不似撒索，是明亮的，如火一般的红色，衬上她的眼眸，确实是难得的明艳系美人。
只是那双眼眸总是有些或是复杂或是害怕地看向姜娆的脸，一丝遮掩不住的异常，让她格外的引起姜娆的注意。
姜娆低头看一眼她的鱼尾：“你要怎么去陆地？”
爱丽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眸垂下，似在思索怎么回答：“陛下说您有办法。”
姜娆的眉头又是一皱，“我有办法？我是有办法......但你要失去一些东西。”
爱丽似乎并不意外，冷艳的脸上面色淡然，她看了一眼姜娆身后的撒索，最终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地上的阵法画笔虽然有一些粗糙，但是还是有模有样的，至少能够发挥作用，就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阵法了。
姜娆带着两鱼走到阵法边缘，便看到爱丽踏了进去，站在里面，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姜娆一愣，自己似乎没有告诉她要怎么进去才是。
她见爱丽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撒索乖巧地站在姜娆身边，没有她的命令，就像一个守在最心爱玩具身边的小孩。
姜娆拉起他的手，往阵法中间走过去。
她瞥眼瞧爱丽一眼，用手将最后一道笔画画上，在最后手腕一顿，改了原本的航线，化了一个错误的阵法。
她时刻关注着爱丽的神色，在她画上错误阵法的一瞬，她便看见了爱丽脸上的一丝不自然。
她听见她的声音微颤：“是不是画错了？”
姜娆一挑眉：“哪里画错了？”
爱丽指着她刚刚画的地方，“按照常理，你那里不应该和上面的连起来？你怎么突然往下折去了。”
酱肉听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一般：“嗯，你说的对，我是画错了。”
姜娆将画错的笔迹一改，这才是一个完整的阵法。
只见笔下的阵法发出荧光，站在上面的三个人缓缓被冲的漂浮起来。
几人的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
三人落了地，抬起胳膊腿一看，也都完好如初。
“难倒是阵法出了问题？”姜娆有些疑惑，她偏头看向爱丽，“你怎么样？”
爱丽苍白者脸摇了摇头：“没事。”
姜娆看出一些她的不对劲，但见到她能说话，倒还是把心里那个小美人鱼的剧本放下了。
“成没成功，上岸看看就知道了。”撒索环住她的腰身，想要嗅一嗅她的香甜。
旁边那个叫爱丽的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让他很是不喜欢，他像往常一样将头蹭在她颈肩，却发现熟悉的味道没有钻进他的鼻孔。
撒索一瞬间有一些慌乱，他扯过她的手指一下塞进了嘴里。
姜娆嫌弃地看他：“也不嫌脏。”
手指被像往常一样被咬破，流出的血液却在没有了原来的香甜，那味道和在海沟底下所吃的食物一样，什么味道也没有。
撒索的眼眸耷拉下来，看起来像是有一些失望。
想起什么似的，当着爱丽的面，他掐住了女孩的脸。
姜娆感觉到他捏的十分用力，那力度让她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撒索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准确的来说是他眼睛里的眼泪。
便见那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掉了下来，消失在水中。
珍珠、香味全数消失在了女孩身上。
姜娆自己也是一愣，看着撒索越发黑沉的脸，生怕下一秒他就生气吃了她。
毕竟他现在依旧只是对她味道和眼泪的执着，并没有产生什么情爱的感情，一旦失去了作用，不保证他生气直接杀死她。
姜然看着他阴沉的眼，头皮发麻。
老天爷是玩她吗？偏偏把这两个东西搞丢了。
爱丽看着两人的互动，悄悄移到一个角落，背过去将脸上的皮面具掀了掀。
她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颊，便发现那里的皮肤如同老妪一般皱皱巴巴，十分粗糙。
她嘴巴颤抖着张了张，发出几声绝望的呜咽：“我的脸，我的脸.......”
随后她目光灼灼，盯住姜娆的后背：“没关系，有她在，我总有一天还能够拥有貌美的身体。”
撒索看着姜娆的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有一些变质的食物。
他应该把她拆分入肚，或者再也不理她。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口香糖失去了原来的味道，便会被丢弃在某一个角落，尽管有一瞬间你对它爱不释口。
姜娆大概猜到了一个干饭人的心思，她抿抿唇，垂下头，朝他走进两步，小心又谨慎地捉住他的小指，小小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细碎的头发下，一张绝美的容颜突然在撒索眼里有了形状，不再是只关注食物的香味。
她仰着头，露出细长的脖颈，像是把最脆弱的地方露给他的幼兽，她两只眼眸似是盛了一汪泉水，委屈地皱紧眉头，贝齿在樱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咬痕。
她状似脆弱的笑了笑，苍白的小脸带着祈求：“撒索.......你会娶我吗？”
这是一个暗语。
她在问：我还可以属于你吗？
撒索低眸直直看向她通红的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振翅的蝴蝶，掩盖住一些慌乱和一些不知名的疼痛。
他抬起手，捧住她的半边脸，拇指擦拭去她眼角欲掉的泪珠。
泪花散在海水中，被鱼吞在肚里。
女孩的希冀如此的脆弱，抓住他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尽管这是虚假的，却又一丝取悦到撒索的心。
撒索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了一句让人琢磨的话。
“它们还是亮的，珍贵的，让我一眼能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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