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家宽要去一下里面教室时，黎渔流露出一点点尴尬。他一时显得有点局促不安，眼神向下散回一下，欲言又止。吴雪痕礼节性地看着黎渔，等着黎渔发话。他还没有琢磨出黎渔此刻的心境，也不好马上移开眼睛。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只见黎渔暗暗把脖子往回用力一扭，面无表情地问吴雪痕：“你上次在那是什么校区，就是一堂课会有十七八个学生的课。如果还有的话，我们可能，要去看看。”说这话时，虽有点不连贯和磕磕巴巴，但黎渔说完时，冷冷地不容吴雪痕回话就站起来要往里面走。李家宽正好推开玻璃门出来。他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吴雪痕，似乎无所指地说：“怎样了？要不让吴雪痕参加教学教研成员？”
黎渔没有回复，借着正拉门的动作，整个脑袋和肩膀已经进了玻璃门。露在外面的胳膊只象征性地把弹簧玻璃门接一下。像一条机灵的狗。吴雪痕反应有点慢，他只觉得脑子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李家宽像没事人一样，没去理会黎渔的态度，冷不丁说：“来，吴老师，吃水果。”
外间教室只剩下他们三人。李家宽指指桌上盘子里的几根香蕉。吴雪痕条件反射似的摆手：“不不不，不吃不吃。”他的手摆着，给人感觉像要转身走开。但他的身子却原地没动。有点像不知所措的小学生。
李家宽又礼节性地让了让吴雪痕。吴雪痕心想也别太小里小气，就笑着抓起一根香蕉，嘴里说：“行，那我吃一个。”这话本来没错，可是吴雪痕不小心一瞥中看见李家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丝嘲笑。吴雪痕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脑子里乱成一团。他顿时觉得这根香蕉太难吃了，一口一口吃起来，不吃完就走不好看，吃完再走太难熬。李家宽度着像散步一样的步伐，在窄窄的桌子边上晃动。黎渔又爬在电脑边上，像对着X光片的医生。
好在突然手机响起来，吴雪痕一激灵，赶紧腾出一只手掏口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游胭两字，吴雪痕既高兴又犹豫。他单手熟练地翻腾一下手机，接通道：“喂，”喂字声音挺高，但马上意识到身边有两个领导，赶紧把声音调低到自己可以听清的音量，“嗷你说，怎么？”游胭在电话里显得有点激动：“那事怎么样了？”
吴雪痕小心地看一眼身边两个人，说：“不知道，让等一周吧，没事……”忽然又觉得不妨直接说清楚，可能会是一种借口，“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事。”
游胭在电话里不高兴了，着急道：“伤筋动骨了还没事呢？真是。那个叫石玉砚的老婆是个难缠的人，能宽限一个星期已经算通情达理的了。别再让她把咱们讹住。”吴雪痕特别不爱听这话，突然把声音调得很高，说到：“什么呀，乱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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