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霞心里有些着急，老娘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眼前的钱玉山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见钱玉山不为所动，康小霞只得就这样站在路边和他说话。
“钱四哥，我男人他死了，如今我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过活。”
钱玉山挑挑眉，不置可否的看向康小霞。
同时，他的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客气疏离，相反的却更多了一丝凌厉。
他不是傻子，康小霞三番两次找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有了七八分猜测。
如今康小霞说出这样的话，那七八分猜测已完全变成了十分。
他不知道，当年那个在他老娘眼里还不错的姑娘，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他找上自己，难道真以为他们两个还能再续前缘？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康小霞一愣，她没想到钱玉山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康小霞立即解释，两个孩子因着自家阿娘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死死抱着康小霞的大腿，更加怯生生的看着钱玉山。
康小霞眼里隐隐氤氲了一丝雾气，她摸了摸身旁两个孩子的头。
“钱四哥，如今我在娘家实在过不下去了，若是钱四哥不嫌弃，小霞——小霞愿意跟着钱四哥。”
康晓霞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话说出口的。
她知道，以她一个死了男人，拖着两个孩子的身份，是有些配不上钱玉山的。
不过，康大美几次三番到他们家去，说钱玉山直到现在还未娶，就是心里有她，还等着她。
这让康小霞几乎毫无指望的生活出现了一丝期盼。
她的心里也真的希望钱玉山一直没娶，是在等她，是心里有她。
那样，将来她和两个孩子也能有一条活路。
钱玉山笑了。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是他表现的不明显，还是这康小霞没脑子。
他都拒绝的那样明显了，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吗？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康小霞，见到钱玉山居然笑了，心里就是一松。
——看来有戏。
只不过，钱玉山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跟着我？你是什么身份跟着我？
我娘说了，我们家就是庄户人家，没那个福分，也用不起佣人。”
康小霞有点懵。
钱四哥刚才说了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到钱家去当佣人了？
还是说——钱四哥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钱四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突然的，康小霞有些局促起来。
这还是二十来年头一次，她要当着一个汉子的面，说出自荐枕席的话。
不过，想到两个孩子，和老娘说的话，她只能狠了狠心，硬着头皮将话继续说下去。
“钱四哥，我，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娶我？”
钱玉山再次笑了。
“——不能！”
啊——
康小霞不敢置信的看向钱玉山，眼前的男人，似乎和记忆里十六岁时没什么太大差别。
若说有的话，那也是比十六岁时的他，更加棱角分明，更加成熟，让人觉得能够依靠。
“钱四哥，我是真的没了办法，这才来找你的。
我娘说，我要是再赖在家里吃白饭，就要把我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子。
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钱四哥，你就看在咱们当年的情分上——”
“当年的情分？”
钱玉山看向康小霞的目光更是凌厉，“康家妹——不，康小霞，咱们当年本也没什么情分。
不是你们康家说的嘛，从此以后康钱两家，再无瓜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怎么如今，又跟我提说当年的情分？”
“不——”
康小霞不相信，这样让人肝胆寸断的话，是从钱玉山嘴里说出来的。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康小霞虽然长得没有康大美好看，但也算是个清秀姑娘。
只不过，这几年日子过得艰难，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五六岁。
可即使这样，她这一哭也显得有几分我见犹怜。
尤其她此刻，抖着肩膀流着泪，偶尔路过的人，难免以为是钱玉山在欺负她一个妇人。
钱玉山不想再和康小霞纠缠。
他转身就要走，可康小霞见状，哪里能让他轻易离开。
当即就撒开了两个孩子，一把扯住钱玉山的胳膊。
“钱四哥，你听我说——”
钱玉山想甩开她，可是此刻的康小霞，抓得死紧，任钱玉山甩了好几下，都没甩开她。
“放开！”
康小霞不为所动，反而一个转身拦到钱玉山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钱玉山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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